“谨言慎行。”沈麟顶着一张小圆脸，责令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停止讨论。
不论他们眼前的君玄夜究竟只是凤凰之主记忆中的幻象还是君玄夜本人假扮，口无遮拦地惹恼他都绝对不是什么好做法。
“君阁下，您身后的几位，想必就是来信中提到的高徒吧？”凤凰族长老好不容易泡完茶，抬眸看向君玄夜背后站着的一排少年人。
“正是。”君玄夜点头。
他道：“此前在下与凤凰之主定下赌约，若是我的弟子胜过凤凰一族挑选的孩童，她便应许我的要求。”
“反之，”凤凰族长老接上他的话，“若是君阁下的弟子输了，阁下便要替我们凤凰一族重新修建涅槃巢穴。”
涅槃之地乃是凤凰一族最重要之所，凤凰一族已有近千年未出通天地灵气晓星罗万象之辈，便求助到了君玄夜那里。
与此同时，烟长老也已领着沈清芜等凤凰族子弟踏入了小院之中。
沈清芜周围的凤凰族孩子们已然听到屋中传来有关比试一事的话语，一时各个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过来之前，这些孩子还跃跃欲试地要进行同族间的比试，可现在怎么一副很不愿意的模样？沈清芜心下正疑惑，便见前头的烟长老停下步子转过身。
烟长老肃着一张脸对凤凰族小辈们道：“牢记族规，若是败给人族，便是我们凤凰一族的耻辱，谁若输了，就自断经脉吧。”
沈清芜：……？
不是说君玄夜是贵客吗，一副很欢迎君玄夜来的样子，君玄夜难道不是人类吗，怎么突然对人族那么大的恶意，输个人族就要自断经脉了。
“千年前的凤凰族，还没经过邪佞的毒打，自视甚高，将其他妖族和人族都视为下等种族啊。”陆栖鹤闻此言，轻蔑地道。
沈清芜转头看向陆栖鹤，想听他再多说几句科普。
和陆栖鹤这种土生土长的修仙世家子弟不同，沈清芜她，是个不明真相的穿书人……
“看什么，管好你的眼睛。”陆栖鹤对上沈清芜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毫无满足她好奇心的意思。
“妖族之中，仅两支血脉是上古神兽遗脉。龙凤两族生来便是灵气之躯，修为与躯体都是远胜其他族，这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
梵舟的声音响起，主动为沈清芜解答了疑惑，他继续道：“寻常十岁出头的人族修士，不过刚踏入修炼之途，哪怕是天赋异禀的奇才，到这个年纪也不过筑基。但千年前的凤凰一族，生来便有等同于人族金丹期的修为。”
“再加上，昆仑地界之争之后，人妖便互相仇视。因此只要是有人族参加的比试，高傲的凤凰一族只要参加，便绝不允许族人输给人族修士。”
“可即便如此，输了便要自绝经脉未免过于残酷……再怎么说也是同族。”沈清芜不解。
凤凰一族便是再怎么高傲，又不是某喜欢剖腹谢罪的极端分子，怎么也不至于断绝年幼后代的修炼之途吧。
“沈施主有所不知。凤凰一族每一次涅槃，不仅是修为更上一层楼，更是躯体的新生。所以即便自绝经脉，等到下一次涅槃便能恢复如初。”梵舟解释道。
好便利啊……
“讲得倒是有够详细，不愧是心怀慈悲的云山禅寺佛子，对谁都这么有耐心。”陆栖鹤冷哼了一声，道。
梵舟像是没听见陆栖鹤的阴阳怪气一般，目光只落在沈清芜身上，看都没往陆栖鹤看一眼。
“沈施主，贫僧推测，这比试的人选，会落到我们的头上。这一轮测试，应当便是幻境给闯入其中的修士设下的第一层关卡。”
沈清芜点了点头，道：“只怕是我们如果输了比试，在幻境中自绝经脉便是真的绝了经脉，我们无法真正的涅槃。比试必不能输。”
“你想得可太美了。”陆栖鹤又冷声地提醒道：“这不是你想不想输，这是必输局。”
“史书中记载，君玄夜修的是天机道，行事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当年凤凰族和君玄夜的这场赌约，五场比试均是君玄夜取胜，凤凰一族这边根本毫无胜算。”
沈清芜这次倒是没有无视陆栖鹤，她转过头来看向陆栖鹤。
陆栖鹤站得离她近，一时间对上沈清芜的目光，被吐了一脸血的回忆涌了上来，正要臭起脸时，便见沈清芜突然面上笑盈盈，一副很友好的模样。
“陆公子，你竟然知道这段幻境在史书中对应的记载，你真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沈清芜开口对着陆栖鹤一番夸赞，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好。
陆栖鹤回忆中断，面露不确定之色，“沈清芜，你想干什么？不会又有什么坑害我的招式吧？”
“怎么会呢，吐血也只是个误会。”沈清芜摆着好脸色道。
“怎么个误会法，我听一下你的解释。”陆栖鹤显然不信，冷笑一声道。
不等陆栖鹤要到一个解释，屋内君玄夜已经起身往院中走来，沈清芜的注意力已经被君玄夜那边吸引了过去。
沈清芜望见一袭淡青色衣袍蹁跹，墨发玉簪的主人终于露出正脸来，一如淡墨山水画般清俊的容貌，双眸似点星，唇弯如弦月，一颦一笑皆令人如微风拂面般合适，却绝无分毫含情之意。
这是凤凰之主眼中的心上人吗？记忆中的人是这副好相貌，加上气度不俗的举止，也难怪凤凰之主念念不忘了。可真正的君玄夜只怕和凤凰之主记忆中的相差甚远，绝非什么端庄自持的君子。
“方才听到凤凰一族族规，输了比试的便要自绝经脉。若只有凤凰一族如此，未免不公平。”君玄夜在院中站定后，笑眯眯地开口道：“在下的弟子们，便也一同用这规矩吧。”
“你们五人若有输了比试的，便也自绝经脉。”君玄夜扫过自己带来的五名少年修士，开口道。
沈麟等人被君玄夜一句话砸懵了，他们跟凤凰一族能一样吗，凤凰一族自绝经脉还能恢复，他们人族自绝经脉就是真残废了啊。
“就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弟子，他才会这样对我们的吧。”
“史书记载，君玄夜根本没有弟子。看来要么是没人敢当他的弟子，要么他的弟子都被他坑死了。”